【枫色邀约】
《若叶听风》彩良秋日24h 23:00 呜喵
许久无人光顾的神龛落满浮尘,只留下碑文刻写古树的年轮。
误入山间的少年抬起浅紫色的瞳,风吹过青磁色发丝,经过,告别。
‘没想到会走的这么远。’风早巽想。
沿山下台阶而去,听风声摇动枝头枫叶,沙沙作响。
身后是红霞漫天,枫落摇曳。
好似有人正目送离去少年,留下祈愿。
—————————————(序)
似乎已近白露时分,有风偷从窗外吹入又捉摸不定,偏惹得人心烦。
伸手,遮住窗外刺眼的光线,天城一彩抬头望向墙面上的时钟。细而长的指针正不知疲倦走向下一个循环。
而另一边,白色的被褥下,小小的少年正双手双脚紧紧抱住枕头,睡的正香。
7:00a.m 集中宿舍(alkaloid)
“蓝良,起床的时间到了哦。”
“我这就...呜啊——”
猛地从床上坐起,头却意外撞在了一个柔软又略微结实的地方。白鸟蓝良顿时一个激灵吓得清醒过来。
彻底吓醒之后,蓝良的理智回复过来,紧接着才想起凭触感之前应该先目视。于是睁开睡眼惺忪,又望见一道熟悉的人影立在床前。
“啊啊啊——原始人,别又在我床头前换衣服啊!”
“啊...抱歉,不过这次不是在换衣服。”
天城一彩的声音同被褥翻开的声音一齐从上方传来,大概是在找些什么。
“别挡在床边上啊,笨蛋阿彩....”
担心的确认了自己只是恰巧一头撞在了正探身摸索上铺的天城一彩身上之后,蓝良放下心来的同时,又略带起床气的抱怨到。
正说着,‘原始人’便唔姆....着从正前方快速的落下,原地蹲坐下来∶“唔....”
虽然看上去是一副思索之色,然而对于身上所穿着这套华丽名贵的服装而言,就这样大咧咧坐在痕迹凌乱的地板上,令少年看起来多少显得有些不太搭调。
“啊啊,一彩君,请不要穿着演出服就这样随意坐在地板上——”
“糟,糟了...啊,服装会弄脏的——非常抱歉!我马上重新检查一遍。”
“所以...你找什么呢...?”看着在服饰上一通摸索却露出失望表情的天城一彩,蓝良不由得好奇起来。
“顺带一提,阿彩这样乱找的话,只会让这件珍贵的礼服更加皱巴巴的噢。”
“啊...我——”明明回应着,天城一彩的视线却逐渐移向窗外。树梢之上恰停着一只鸟儿,正对上在场三人的目光,又扑扇几下翅膀。
一彩的表情似有些为难,又在一刻迟疑过后缓缓开口道:“...嗯,不....没什么。”
“不能说的个人隐私的话就算了,但要如果是关于这次盛典演出的事情,不管是什么样的麻烦一定要告诉我们—”
对着镜子不住的摆弄装饰服饰的礼花,白鸟蓝良如演练时一般迅速换上了早就叠在枕边的演出服装。转过身来,对着正低头编辑信息的天城一彩轻声说道。
“作为偶像,一直这样魂不守舍的话,就算是去到舞台上也没有办法向粉丝们展现出最好的演出了吧。”
“况且,”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蓝良莫名觉得有些生气起来,鼓起包子脸,伸手戳着一彩的脸∶“阿彩你这笨蛋,一遇到麻烦的事情就总是下意识会想要一个人解决对吧。”
“所以,这一次这么重要的演出时刻,绝对绝对,不可以再独自逞强!”
逐渐被密集的话语包围却仍感到熟悉,逐渐感觉到从脸侧传来了指尖的温度。抬首望见正露出轻笑的蓝良,天城一彩也不禁上扬着嘴角回应道。
“嗯,我会用这具身体记住的!”
“所以说别用这么奇怪的措辞啦!”
“类个类个,我们嘛桑首线应该出画去机涨了叭~”
五分钟后,已经整理好行李的白鸟小心从口袋里拿出小串链饰做着检查,转而向身边的真宵前辈问到。
“唔唔...是的。我们一会会先前往事务所为这次参演者指定包下的机场,接着是这次演出周期中具体的巡演地点。巽他提前整理好的手册上应该有写。”
“啊。还有——蓝良同学。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先把嘴里的食物全部吃掉再说话。”
“唔姆...那等我再确认一遍手册上的内容之后。”天城一彩从包里拿出一叠备录与附加的票卷来——“包括机票,护照....邀请函...报名表单,还有...地图。”
小心的将各类证明分入文件夹中,白鸟蓝良接过一彩手忙脚乱中丢来的包裹。
“阿彩,这里还有个箱子没有打开...我们有没有遗漏了什么东西?”
“啊,那个好像是巽前辈昨天刚寄来的...听说是当地的特产。”
蓝良抱着已经打开的纸盒,在阳光下辨识每一样礼品的特征。
“唔....乌贼,银鱼干,海苔,这个颜色和形状...是柴鱼吗?——这个是...?”
努力辨认着从成堆特产中露出一角的纯白,蓝良伸手去碰,是极柔软的触感。
“蓝良,在看什么呢....?”
一彩背对着窗走来,有光落在衣摆上,如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上前,伸出手来。
“欸——啊,阿彩...”
“唔....”白鸟蓝良在内心狠狠谴责起刚刚片刻失神的自己,居然有一瞬间被阿彩这家伙给吸引到了入迷。忙整理好刚刚中断的思路接过眼前的话题。
“我在想这片花瓣。你看——”
他把手中那片纯白的花瓣递过,又偶然瞥见有一束光穿过,从白的背面透出,从中透出一抹淡然的灰。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花朵,所以在想,如果未来能把它也加入服装或是舞台设计的元素中,说不定可以为我们营造出更加出彩的演出环境。”
“哈哈...蓝良真的是很喜欢偶像啊。只是一片花瓣都会考虑到这么多的事情。”
天城一彩认真的凝望着手中的花瓣,在阳光下细细寻觅着自然所留下的手笔。
“既然如此,蓝良你就把它留下来,做成标本吧。”他将手中的花瓣又交还给蓝良,转身整理起口袋里的东西。
将花瓣夹进身侧随手翻开的书页,白鸟蓝良从地上拿起手提箱,站起身来。
“那就,暂且先把它保存在这里吧——比起这个。阿彩,我们就要出发前往去第一站了对吧!”
7:40 a.m
春夏交替,四季更易。
转眼已近秋季赏MeFling(maple falling)举办的时间。临近赏枫的时节,被作为事务所近期联合举办最大规模,同时也是横跨各大地区和整一个季度的企划。MF于刚结束数轮鏖战的娱乐业界,现已是作为受到各方关注重头的一槌落下。
“因为是从服装制作的材料开始挑选,该说真不愧是多方投入了财力与关注,备受偶像界关注的重要企划——秋季赏MeFling....像这样处处以严谨认真的态度和规格来对待,令我们也不由得感慨...”
“是的。本次盛典——秋季赏能够有幸受邀参与,实在是令我们alkaloid....使我们这样刚刚起步的组合受宠若惊。不过,为不辱此次盛典之名,也为了不断支持着我们的粉丝,我们每一次演出都会尽力超越过去的表现。更加努力为来到现场的每一位观众都献上精彩的演出。”
“那么关于本次盛典的具体行程安排,请各位看向我手中的游客手册....”
满面温和的笑容,向着身边手持麦克的采访者报以微笑和得体的回应。风早巽自然的接过手边的短册,向人们介绍起此次活动的大致情况。
“唔...真不愧是风早前辈,起初就和所长应承下了这一次的对接工作和发言稿,对于接下来准备参赛的我们而言,可谓称得上是预备万全。”
“不过之前听到他突然提这件事时,被吓了一大跳啊...哈哈。”白鸟蓝良正勉强歪着头,从大楼门口那块被人群挤满的直播屏幕前,以及一旁敞开的大门附近试图找到突破口。
“啊!是alkaloid的队长——”
“天城一彩!”
“那是,白鸟蓝良同学....”
“....唔,啊——那边那个就是礼濑真宵啊!”
刚刚还被拥挤围堵的中心如台风眼一般转移,试图不动声色的溜走的三人这次无论如何也没法从人堆之中找到出口,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被人群目光的洗礼。
幸而有天城一彩与白鸟蓝良下意识的遮挡,也让不习惯被陌生人近距离注视和讨论的礼濑真宵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虽说作为一名偶像受到喜爱应当是值得骄傲与自豪的一件事。然而,在这样的场合与事态下,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有些糟糕吧,白鸟蓝良想到。
尽管如此,如果不能按照预订时间到达机场的话——即使焦急的想着,身体却只能不断在拥挤的人群中,尽力的避免身上脆弱的装饰被谁剐蹭到。
脑内飞速运转的同时更多带来的是负担,以至于蓝良几乎宕机的大脑已经在一片混乱的风暴当中开始思考起在遇到最糟糕的事态过后,应当如何补救时,下意识望向了从不远处响起的令人安心的声音的来源——
“看过来!这边这边——各位好孩子们妈妈的演出就要开始了,可别移开眼睛噢~”
奇迹般从身后拿出了扩音用的麦克风,三毛缟斑那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
随后,仿若魔术一般的动作和舞步不断夺走了场上观众的视线与目光,连同着这场风暴的中心——
“那是...!三毛缟前辈啊!唔啊——那边难道是在准备什么新兴的即兴演出吗,好love...!”
“蓝良,真宵前辈...要走了——”
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况,但在这一片因三毛缟斑即兴演出而造出的混乱中,确实是逃跑的最佳时机。最先反应过来的天城一彩拉紧两人的手臂,立时奋劲在一片拥挤的人潮中向外跑去。
“呜哇——”“啊啊....”
“呼....唔....”
“呼....呼....我说——先暂停一下吧!”
实在无法长时间的奋力奔跑,蓝良已经只是在气喘吁吁的适应着一彩的拖拽。
“三毛缟前辈刚用携手空间发来消息。貌似是和他一起演出过的...哥哥组合里那位樱河琥珀委托他来照看我们的情况,发现我们的状况后便随机应变的进行了演出。”
“啊...原来是琥珀亲。”
终于能够停步的蓝良长长缓出一口气,脑海里大概能想出琥珀之后跟他抱怨,数落时的模样了。
【所以说,确定事前工作都准备好了吗,要知道像这种重要日子就是会遇上各种各样突发情况的~】
【没事的~明天一定会顺利的啦w大家对登上新的舞台这件事都很兴奋哦,我也因此额外偷偷夜晚加练了这么久呢~】
【...真是的,love还是这么拼命啊...就算这样,别在关键时刻放松才好——】
“啊....哈哈。结果还是受他们关照了。”
前往机场的路上,蓝良一边翻回着昨天的对话,一边心中苦笑着想到。
“不过,就这样在路上穿着的话,等到演出场地之前不是很容易弄脏吗?虽然我也能理解啦,将路上服装展示也作为准备的一环的想法....”
“啊啊,领口的扣饰似乎就有些松动了...还有...”蓝良伸手,又心疼又无奈的摸着服装上那些繁复精致的装饰。像是刚刚混乱中被人群裹挟移动,以及三人逃离现场时所发生的擦碰,都会令这些做工精细而纤弱的饰品留下痕迹甚至损坏。
“啊...放心——”手忙脚乱的从身旁大包小包中翻出智能机来,真宵从一叠邮件中找出了巽发送给他的信息给蓝良看。
【听说最近有一家很美味的素食店搬迁到附近,我打算邀请大家一起去,真宵你有什么问题吗? ~巽】
“阿宵前辈,”“素食店吗...这是....”
“唔啊啊——抱歉,这条才是!”
【我会和你们一同赶赴现场,因为后台会准备一样的服装所以不用担心弄脏,但作为衣装展示,在路上还是要多关注服装的状态才是,此外,能够表现出作为偶像的气质也是重要的事情 ~巽】
“啊....所以说,一路上总在担心演出前的准备会不会留下纰漏来。由我这种人来负责大家事前准备什么的...巽真是太高看我了,以至于总觉得要是做不到的话我还不如就这样埋没在漆黑的泥土中好....”
“阿宵前辈...阿宵前辈?”
“怎么办...好像阿宵前辈又开始陷入莫名的低落了....”白鸟蓝良站起身来,扯了扯天城一彩的衣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
“啊,不过说起来,巽前辈说的素食馆莫非就是指在附近不远的中华街新开的那一家吗?印象很深刻呢。”
“唔姆...蓝良也很想去那家店吗?”
“只是好奇而已,因为我也没有尝试过去全素的餐厅吃饭,倒不如说有这个钱的话我更愿意通通花在节日限定的偶像周边和特典上,毕竟对于偶像宅而言,出去吃饭什么的太奢侈了。”
吐了吐舌头,白鸟蓝良从包里拿出一枚闪闪发光的徽章,摆在脸侧做了个比V。
“不过,只是偶尔一次的话,嘛...倒也是无所谓啦。”
“但是只有素食的话,想必营养一定会很难均衡,人们不是常说,要荤素搭配才是健康的生活方式嘛。”
“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啦,也用不上像原始人~一样的阿彩来教育我吧。”
撇撇嘴,蓝良把马口铁的徽章塞回包中,转而看向正走在路沿,低着头不知在碎碎念着些什么的阿宵前辈。
“啊啊,耽误了大家的时间非常抱歉——等到演出结束后我一定会变成泡沫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
“不不,才不会让阿宵前辈你变成泡沫消失呢!阿彩也快说点什么啊....!”
“唔姆....为什么阿宵前辈,会变成泡沫呢?”
“唔啊——笨蛋阿彩,不要把话题偏得更乱了啦!更别模仿我的口癖!”
“虽然很想变作泡沫...那个,一彩同学。就算我这样说....也没有办法真的变成泡沫的哦。”
“阿宵前辈不用管这种家伙啦——!”
气鼓鼓的蓝良敲在一彩头上,转过身来扶住半蹲的真宵。
“呜呜...请让我自己起身吧。我担心因为紧张,站起来的时候会把蓝良带倒。”
“阿宵前辈是因为紧张吗?”白鸟蓝良抽了抽褶皱的衣袖。转又低下头,视线反复扫过衣摆间的蕾丝花边。
“啊啊,一路上都不由自主的有这样的感觉对吧!”
“虽然刚刚还在为登上新舞台而兴奋,但一想到要面对这么多的观众,就开始担心自己能不能站上这样的舞台,展现出最好的表演给大家了....”
“那个....”
“啊,倒也不是没有自信什么的!只是我有些担心上台之后...要是因为紧张影响到今天的表演.....”
从开始时红着脸解释自己的话,到后面声音越说越小。蓝良紧紧盯着地砖缝,一股脑把想说的话都倒了出来。
“作为偶像,即使是在路途之中,也想要展现出那种从容自如的一面啊。”
“呼——果然,还是会在意啊....”
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就连紧绷的神经也不自觉松弛起来。蓝良深呼出一口气,又仿佛刚刚学会呼吸似的大口的喘着气。尽管脑内还有些混乱,情绪却随呼吸逐渐平复了下来。
不过,糟糕的事物就是会接踵而至。
有时,是拥挤的人群。有时,是狂热的粉丝。有时,是连绵的阴雨天气。
有时,则是落在地上的一块小小石子,被路过的偶像恰巧踩上。
“呜啊!”“——蓝良!”
刚刚平复的心绪转眼又因脚下的碎石和失去平衡的身体而起伏。少年潜意识的伸出手去,身侧一彩的反应却更快些。
突如其来的接近,并非是想象中浪漫而缱绻的场面,却如头顶一轮和煦的初阳那样温暖。
蓝良抬起头去,红发的‘太阳’正带着急切的眼神望向他。丝毫没有在意少年慌乱时的失态。
“啊啊——蓝良,没事的。”轻飘飘的一句话,再接着一个安静的拥抱。
天城一彩像是安抚着受惊的小动物那样用双手抱住了他。承接着两人的重量,他轻轻将头搭在蓝良的肩上∶“就算会紧张。你的身边,还有我们在呢。”
“那,那个...我没事...”
明明是始作俑者的少年红着脸别过头,也不推开近在咫尺的呼吸.....微风传递着轻柔的耳语,尽数落入绵白色的云中。
直将整片绵云都染上绯色,遮入赤霞。
“都说了没事——笨蛋阿彩快放开啦。”放低的声音中却毫无拒绝之意。
“蓝良每天都很努力的练习,一定没有问题的!”
真是的...别自说自话的替人下结论啊——蓝良在心里偷偷红了脸,却还要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为了向一彩解释清真正在意的事情。
“所以说,先听人说——啊..是猫...!”
当视线终于在晕晕乎乎的拥抱中落下,蓝良重新适应着光线,环顾四周。
不知不觉已经走在了陌生的街头,脚下陌生又熟悉的地砖纹路,印证着这条路毗邻商店街的尽头,再往东的方向。
自路过街边的旧巷口还住着一只老猫,此刻正趴在砖墙上安然入睡。
“唔...恰巧附近也没人经过的样子。”
‘听说摸到白猫的头就可以得到好运,虽然不知道是哪个乡间僻壤的流言....’
“所以...嘘,阿彩——可以放开啦....”
放轻脚步,压低声音,好奇的两人注视着蓝良试图从偶遇的白猫身上讨个好运
踮起脚尖,正要凑近时,那猫耳一挣,睁开眼惊的一跳起来,惚的跑开了。
“呜哇,跳走了....!”
“——蓝良,没事吧?”
礼濑真宵跑到一侧,担心的看着他。
“要是在路上不小心被抓伤,或者伤到服装就惨了。”
“唔嗯,没事...”
“蓝良,不可以吓唬路边的动物噢。”
其后走来的一彩接到。
“不是啦——我只是想要讨个彩头而已....好吧,虽然确实吓到它了...”
蓝良揉揉脸,不太好意思的低声回过。
正走过一植丰荫古树,恰逢有风吹过,枝叶颤动着,星星点点从阴影间穿行。
顺白猫跑离的方向望去,恰能望见几枝左门右户探出的新花,以及映入眼帘,在道路尽头悄然伫立的鸟居。
“奇怪...?这里以前有座神社吗。”
“好像是今年新建成的。”
礼濑真宵似乎对这附近很熟悉,一彩和蓝良便听他说到∶“很久之前,巽同学委托我来这附近的店铺买些东西。”
“因为不算是人很多的地方,所以渐渐的偶尔我自己也会过来买一些在商业街不太好找的储备材料。总而言之,这个貌似也不过是七月前建成的,至于神社往里的部分大概还在建设中吧。”
“不常来这里的蓝良同学会感到陌生,自然也是正常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蓝良轻声念着∶“不过 阿宵前辈还真是了解附近的环境。啊,我是不是也有必要多向外走动走动了呢~?”
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的望着眼前孤寂的街道,开口问道∶“说起来,阿彩,我们离机场还要走多远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走出这条街...再过两个转角....然后......”
“时间不太宽裕,我们该快点了。”
低头望向腕表间的指针,天城一彩开口提醒到。
“啊,那我们得要放开脚步了——虽说这一次乘坐的是私人包机...所以理应什么时候到达都可以。但毕竟只是受邀前去演出的偶像...要是我们在这些地方给人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糟糕了。”
“是....是的,正如蓝良所说,所以,各位就请暂时不顾形象的奔跑起来吧~啊啊...可爱的孩子们为了追逐时间而奋力追赶的模样...不,不过这全是为了能够在预计的时间前到达机场——”
9:23a.m 三佐木机场
“唔....阿彩再看看,这上面写的是GT301没错吧...?”
拉过身边的天城一彩,白鸟蓝良急切的把手中的机票递了过去。
“啊哈哈...蓝良你已经在登机时间,还有目的地点,飞机的班次和各种地方确认过很多遍了哦。”
人来人往,偌大机场的角落里,接过了机票的一彩只是把票轻轻塞进了内衬的口袋里,无奈的笑道。
“蓝良你这样,毫无疑问还是处于持续紧张的状态之中哦。”
“没办法啊,总觉得在来的路上就有些紧张过度了呜....没想到阿宵前辈突然会把阿彩这样的原始人单方面委托给了我,啊啊....要是再一时大意看错时间和班次的话,万一我和阿彩最后没能按时赶到现场演出或者更严重的事故,我的话一定....一定会背上切腹也没法挽回的罪过....”
“蓝良?....你还好吧。”
天城一彩扶住角落里喃喃自语的蓝良, 把手中的机票递回∶“啊...已经再次确认过了,我们没有走错地方。所以...蓝良你,已经可以不用再露出这种担忧的表情了。”
“或者说,蓝良其实是因为只有我一起...才一直露出这样的神情吗。”
说这话时,一彩露出了他极少见到的,低落时的表情。于是,连带着刚刚还是一副紧张模样的蓝良也不知所措起来。
“——啊,不!倒也...不是这样的。”
回过神来的蓝良,望见身旁低垂着头的红发少年,不知为何莫名的想起了曾经偶然瞥见的某只大型犬。
“所以说....唯独只有阿彩没必要摆出这副模样啦!呼——真是的.....”
“啊啊,这也是我和阿宵前辈接连高压带来的副作用吧...否则以阿彩平时的样子肯定会用——‘放心吧蓝良,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只要厘清每一个步骤,一点一点稳步前进,就一定能取得好的结果!’之类没什么根据的话激励我...”
蓝良吐了吐舌头,而像模像样的模仿着一彩日常的语气,一字一句念到。
“不过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在人流量这么大的地方穿着演出服出场。并非在表演的情况下就被人群来来往往的目光打量....会紧张才是理所应当的吧。”
“唔——真是的!阿彩这样反倒显得我像躲在角落里自怨自艾的傻瓜一样。”
不知该笑还是该气的蓝良也冷静下来,不轻不重的拍在天城一彩的背上。
“啊哈哈,蓝良你这不是还很有精神嘛...而且没什么根据这种坏话是多余的吧....”
为难的撇过头,天城一彩苦笑着接道∶“比起紧张,我反而更在意蓝良你的状态如何。”
“别说这种让人害羞的话啦——”
“啊...不。我并没有在语境上责备蓝良你的打算。只是觉得今天的蓝良可能更...”
“就是像这样一本正经的解释才更让人不好意思呢....!”
“唔姆......”
“别突然沉默不语啊,就好像我对阿彩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不...虽然我很想接上蓝良你的话,不过——”天城一彩望着指针念到。
“已经临近开放时间了,我们要是再这样继续闲聊下去的话,一个不小心真的会错过时间的。”
“啊,阿彩偶尔也有细心的一面呢~”
轻轻扯过身旁的少年,转而再接上一个故作夸张的转身。
“那么——”转而迈开脚步,将身边的同伴牵离。“之后再有什么话的话,就等坐进飞机舱里再说吧。”
‘虽然是蓝良先拖着我来的就是了。’
天城一彩在心里想到。
‘不过,这也是蓝良的有趣之处呢~’
10:00a.m 登机通道
等天城一彩迈过安检的大门,礼濑真宵已经和白鸟蓝良在前方等候了。远远望见身穿相同演出服的两人,在天城一彩的眼中却显得风格迥异。
铁线莲的紫结作发绺,成束垂落在领后随金枫色的披肩,秋色晚映的束身礼服更衬出上身的流线感。如藏身在秋季的魔物,缱绻伏地,蓄势待起。
而魔物身边的小小少年,正抬首仰望,胸前花瓣点缀,如一片轻羽落在天际。如昏黄光景中,独奏的候鸟飞越高云。
“唔——这种时候发什么呆呢。”
伸手摞过小包的行李,三人很快跨完了一段走道。飞机收起起落架,风声混入轰鸣,很快演变成稳定而安逸的噪音。
等舷窗拥抱天光,当机翼贴近云霄。
“啊,阿彩别动,你的胸花歪了——”
少年伸手摆正胸前的礼花,得以恢复它开始的样子。天城一彩就坐在白鸟蓝良左侧座位上,侧过身,安静的望着少年摆弄身前嵌入珠宝的花。
‘....能清楚的看清蓝良的眼睛呢’
“已经能看见云霄了。”
礼濑真宵在身后的邻座坐下,肩头轻靠在座椅之上。
得益于过去的经历,天城一彩有足够的胆识去适应整块飞入云端的钢铁机器。再分出些许注意力,远望,欣赏起重叠比肩的层云。看碧空与叠金混出绀色的天际。
“唔姆,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色呢...”
“是啊...而且就连座椅的舒适度也是首屈一指的呢....唔啊——真是美妙的感觉~”
用身体紧紧贴在座位上的白鸟蓝良只感叹道布料柔韧贴合,富有弹性的感受。在这片刻的放松与缱绻中也安定下来,渐渐随少年专注的眉眼望去窗外。
“很快就能见到巽前辈了对吧,真期待啊~”
“是的,真有些和前辈许久未见的感觉呢....这就是,俗话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经历了一早的风波,又在长途跋涉后感到犯困的蓝良,望着窗外喃喃自语到。
“如果困的话就睡一会吧。至于一彩,看上去还是很有精力的样子呢。”
“不过,再难得也不要趴的离窗太近哦。可能会弄脏制式繁复的衣服。”
“啊...好的。”
放下一侧的窗帘,天城一彩悄悄看向身旁熟睡的少年。
‘哈哈,不知道蓝良梦到了什么...看起来笑得很开心呢’
1:30p.m 演唱会后台
“巽前辈!”“风早巽前辈。”“巽...”
“蓝良,一彩,真宵....只是再见到你们就会让人觉得,真是美好的一天呢...Amen。”
“哈哈...巽前辈说的太肉麻了啦。”
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蓝良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糖果来。
“这些天要应对这么多采访,如果觉得喉咙不舒服的时候就算要拒绝,也一定要好好推辞掉哦。”
“蓝良,谢谢你。”风早巽笑着接过糖果,收进了衣服的内衬。
‘说起来...这地方会不会有些太亮了’
一进场开始,总觉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台兼具了化妆室的功能,因此到处都开着刺眼的灯光。
“说起来...似乎距离演出还有一段时间,我们需要一直等在这里吗?”
“离上场还有很多时间,真宵,蓝良,一彩,你们先在这里转一转也好。”
在蓝良开口之前,风早巽便主动提到。
“不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有个能够安静独处一会的地方。”
真宵前辈蜷在一角,像快要枯萎的花。
“啊,巽前辈....那。”
“....记得别跑的太远哦。”
“好的!”
“笨蛋笨蛋笨蛋,原始人阿彩——”
谁会想到明明跟着出游的观光团,却会跑到这种像是原始森林的地方来啊!”
“如果不是阿彩说看到了很像那片花瓣的蝴蝶我们也不会一路跑到这里来。”
紧紧抱住身旁少年的手臂,蓝良还是嘴上不饶人的模样。
地图上只标出了建筑大概相对的位置,像是地形图这样详细的东西,则是完全没有的。
误入森林的两人,现在已经完全错失了与队伍有关的动向。
“那是...”
“什么啊?”
顺着一彩惊呼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闪烁着银白色月光的鳞翼。
在仅存的微弱光芒中,朝着密林的前方的两人,耳边突然传来了叫喊的声音。
始终撒落的月光也逐渐被火光替代,从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了如同庆典中一般热闹的声音。回过头时,蝴蝶也因声音而离去,不见踪影。
‘循声而去吧,去看看那个声音’
不,又或许不该这样草率。
就在这种想法出现的当下,那声音却逐渐放大了几分,紧接着远离开来。
“但是....”
压抑不住的好奇心终于占了上风,一彩与蓝良向草丛外望去。能见到较远些的地方,身着奇特装束的人们手持火把,围绕着火堆,嘴中诵唱着陌生的词汇。
在情急之下,慌不择路的二人,钻进了身旁的灌木丛中。
“啊...喂,什....什么啊——那是?”
尽管压低了声音,却遮不住风吹过。
露出疑惑和不解的表情,尽管理智在提醒着白鸟蓝良最好先远离当下的情况。脚下却因麻痹,一步也没有挪动。
‘怎么办,应该跑吗,应该躲吗’
慌乱无措的当下,适时从右手边传来的温度却如一丝细线,正落在掌心中央。
「私がいる」
少年安静的,一撇一捺划下字句。
顺这温暖望去,白鸟蓝良看见天城一彩熟悉的眉眼,沉稳热烈,熠熠生辉。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明星前辈曾经那句令人费解,却又始终坚定不移的形容——“闪闪发光的宝物”
‘有多久没有仰望天空了呢’
‘阿彩他,也是一颗闪烁的星星啊’
白鸟蓝良百感交集的想着。心里面有些调味瓶叮叮当当起来,仿佛是酸甜苦辣咸的罐子一齐翻倒在地上,五味陈杂。
‘真是的...这个时候还在耍帅啊’
有些不服气的,回握住对方的手。
「ばか」
刻意压下的笔触,来表达加重的情绪。
描摹后迅速收回的指尖,则是故作从容的抱怨。
‘会得到怎样的回应呢’
寻求着答案的心太过强烈,连并眼下的困境也被剥去了主色调。
远处,聚在一起的人们在热烈的火光中跳起不具名的舞蹈,口中念诵着不知名的曲调。
在这应当被称作怪异,可怖的气氛中,在这有风不时吹过,而被夕霞余晖轻柔笼罩的密林中。
白鸟蓝良却想要闭上眼睛。
等晚霞,等微风,等一轮新月....等他——等他的回应。
直到小指的指节触动,轻颤,温度攀升的一瞬间。
白鸟蓝良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哪怕....只是稍稍轻触,和迟来的紧牵。
正如蓝良所想的那样,
就像在告诉他。
——「啊,我收到了」
这样就好。
‘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么……然后,请带我们离开这里吧。’
在心中这样想到的当下,银白色的蝴蝶从枝头飘落,轻盈的飞舞在两人身前。
……
“这是....?”
或许神明也曾侧耳聆听祈愿,为真挚的情感施与祝愿。
在这种种不可思议揉杂的地方,在这片林叶间,紧牵住身边少年余温的手心。
‘阿彩,跑起来。’
无需多言,相互搀扶的两人跟随着眼前闪烁的光芒,在整片目所能及的黑暗中跌跌撞撞。
直到....落入满眼晚霞夕阳。
“哈....哈...快放手....!我已经跑不动了!”
近乎一彩放开手的同时,便直直落下,白鸟蓝良倒在身后坚实大地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作泥土的芬芳。
“呼...没想到真的跟着走出整片森林....”
“啊,真是不可思议的现象。这种蝴蝶或许也只能在这座海岛上遇到吧。”
闭上眼睛,有风略过耳旁。似轻柔的手细细擦去汗珠,抚摸面庞。
“我好像听见水流和云飘过的声音....”
“嗯,眼前有座湖呢。”
蹲坐在一旁,一彩轻轻的回应到。
望见天上的群星集聚,蓝良的思绪一时好像也跟随高风,飞上了天空。
“夕阳倒映在水中,一定很美吧。”
“丹霞日落的模样....看的很清楚呢。”
“阿彩,现在几点....?”
“已经六点十分了...”
“唔...啊!糟了,快点回去了!”
“之后我会和前辈们说明的,这是由于我犯下错误导致的。和蓝良无关....!”
“那个——啊,不...这次还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6:56p.m 演出厅后台
“明明是最近才开放观光游览的海岛。但一路上看见的游客真多啊。哈啊——对吧阿彩。”
“哈哈 ...虽然岛上很大,但是我们驻留的时间也有限呢。难怪一彩和蓝良同学会这么兴奋。”
刚刚换下满是痕迹与汗水的便装,故作平静的蓝良和低落的一彩也被误认为是离别时的不舍。
白鸟蓝良在心里泛着嘀咕,不知就这样掩盖了过去是幸运还是不幸。
“虽然是秋季赏举办日前的热场演出,但对我们而言,无论是什么时候演出,都只需要全力以赴就行了。”
“哈哈,会不会就连演唱会上的观众也意外的多呢~虽然大概不可能啦——”
“如果能在这看到现场的观众就好了,还可以提前适应接下来台上的感觉。”
‘当然,也是想要偷偷看一眼正在台前认真演出的偶像们,平复刚刚紧张惊险的心绪’
当然,这一句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没关系,通道附近安有单向镜。就算探头去看现场也不会被粉丝望见的。”
阿宵前辈的声音从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好像是因为周围太亮的灯光,偷偷躲到了只有阿宵前辈才知道的地方去。
“啊,那我就放心啦~”
揭开幔帐一角,很容易就能望见不远处规格庞大的看台类型观众席,以及正在舞台中央动作旋转的偶像。
“奇怪....”悄悄从天鹅绒幔后露出视线,关注着现场观众的蓝良不禁感到诧异。
在一片由荧光棒挥舞所组成的海洋中,仿佛有什么颜色正透出异样的光芒。
不知为何,那明显带着异样的红色光芒明明令人感到不安...却又有些温暖。
仿若一只停在肩膀的鸟儿,一本尚未翻完的书,一片深邃未知的海....等待着他的接近,等待着...他来触碰。
“巽前辈,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个...我好像没听说这次演唱会有赠送相关的饰品,以及这种现场布置什么的.....?”
刚巧靠近舞台的当下,白鸟蓝良便趁势拉住了巽,扯住对方衣角的手也不自觉用上几分力气。风早巽被他反常的举动所吸引,也随他往幕布外悄声窥去。
“啊,难道说这个是...梦之咲里的梦幻祭制度吗....?说起来梦幻祭的观众应该是会拿着可以变色的荧光棒来进行投票吧...?不过也是很久以前的制度了吧,难道说是这次秋季赏的规则....但是,但是——”
“啊哈哈....抱歉。好像有点太兴奋了。”
蓝良尴尬的摸了摸头,忙站到一边,给风早巽留出观察的位置。
“各位——请做好上台演出的准备!”
从身后匆匆走来的,是从制作人科派来负责现场监督的原中康一先生。
尽管对于目前情况还有些混乱。但望见镜中自己的一刻,蓝良却突然觉得变得无比的沉静。
“不论如何,绝对不会再让这次的舞台演出出现失误了!”
“巽,蓝良同学,还有三分钟到我们,从现在开始需要快点做好准备了喔。”
真宵也从身后悄悄提醒到。
“嗯....我们先准备上场吧,蓝良。”
“三分钟...唔啊——阿宵前辈也在!?啊...那个,我再去....稍微调整一下胸花,笨蛋阿彩也来再看一遍啦!”
“啊...不,我觉得刚刚已经检查.....”
“什么啊,有些问题根本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吧,我们可是偶像啊。如果在台上让人看出不够专业和用心的话可是要羞愧的无地自容的偶像啊.....”
“嗯...嗯!谢谢你,蓝良,既然如此请你为我也检查一番吧。真不愧是蓝良呢,对于偶像的每件事情都这么用心....”
“啊...巽同学,刚刚蓝良看起来似乎还有什么顾虑的样子....可现在来看——”临近幕布前的一角,真宵悄悄向巽问到。
“是啊,蓝良对于偶像的一切都倾注了爱呢....爱着自己与他人。自然,也会对于偶像的事情更加紧张敏感吧 。”
“是的,有时候就连我也会觉得...和蓝良同学比起来有些自愧不如呢。”
“唔——快把额头上的汗滴擦掉...”蓝良拿起放在一旁干净的手帕,如同小猫一般抹净脸庞,又对着镜子反复照到。
“我们上台了哦,蓝良,一彩。”
甬道门前,风早巽已经在向两人招手。
“阿宵前辈看起来笑得有些勉强呢...”
“看来还是会在意台下的视线吧,不过每次在台上就会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啊哈哈...真希望我也能和阿宵前辈一样啊。还有,麻烦阿彩走前面吧。”
“啊,我很乐意...不过蓝良你....?”
“啊..不...不是,我只是觉得这里面光线意外的强呢。”
“接下来走过这段玻璃甬道,就会来到舞台上了吧。”
“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观众啊。”
‘这下看的更清楚了....真的是荧光棒之类的东西吗,总觉得更像是——’
“蓝良,怎么了?”
提醒的瞬间,蓝良的眼前却是一片熟悉而陌生的光亮。视线中一晃而过的东西唤起回忆,视网膜却陷进模糊一片。
“唔啊——阿彩?”
原以为会摔在地上的同时,被天城一彩用半个身体撑住地面,止住刹那冲势。
和原本设想中最大的区别是,面前并非冰凉一片的地板,而是正伸手抱住自己的天城一彩。
和因瞬间失重而逐渐贴近的距离,跌出深红色幕帘的那一刹那。
“呜啊!”
仿若被勇者救下的公主。啊,原来游戏里的刁蛮公主们也不过是在对亲近的人撒娇。他看着面前红发的少年想到。
如果他们没有以一个暧昧的姿势半跪在台前通道之中的话。
“快——快放开啊阿彩。你想让大家都看到我们这样子上台吗!”
“因为装的是单向镜所以不会被看到。该说真是万幸的设计吗...啊哈哈哈.....”
“蓝良,太好了呢!”
“发生这种事一点都不好啦——!”
……
宵“在内心的虚空中自问自答”
巽“能够窥见一丝光芒——”
蓝“如果飞跃突破这道黎明界限”
彩“想必无尽长夜也会化作希望”
合“记录下未来时光 璀璨色回忆摇晃”
“迎接 崭新 曙光 the a new light”
8:05p.m 演出厅后台
“虽然有些小偏差,不过太好了——”
长呼出一口气,蓝良放弃控制身体似的跌坐在地上,灿灿感叹到。
“哦呀...这可不太像平时的蓝良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巽放下手中的毛巾,关切的转望向这边问到。
“啊...如果是平时的蓝良同学....”
真宵回想着,手指不住点在白木铭金纹的桌面上,跟着发出‘叮..叮..’的声响。
“如果是平时的阿彩,现在已经该提醒我再去找个介错人了。”
有气无力的趴到木桌边,白鸟蓝良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热切的眼神盯着一个人。
“噫——蓝良同学...我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我不会再敲了!所以也请别再用这种眼光盯着我看...”
“阿彩,麻烦把后台灯光暂时关掉吧 。因为其他人员都已经离开了,所以这样也不会有人来管。”
“啊,帮大忙了~”
“果~然,到了安静又阴暗的环境里,就看的更清楚了,对吧阿彩。”
暂且‘无视’了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真宵前辈。白鸟蓝良的目光也越过桌面白炽灯发出的微弱的光芒,指向一彩。
“啊...不过我觉得,这只是因为巽前辈和真宵前辈身上的光芒要比其他人更耀眼一些...从上台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大概吧...蓝良望望真宵,又向巽看去。
来回比较却没能分出区别,不.....非要说的话——
“这样说起来,在阿宵前辈身边光芒的颜色,似乎要比巽前辈更深一些,仔细一点的话,还能看见些许的淡蓝色...”
“噫——不不,难道说那些阴沉郁闷的执念都已经被....呜。蓝良同学那绝对不是我真实的想法!”
“哈哈...真宵,先冷静下来吧。总觉得你好像陷入和蓝良一彩同学他们完全不同的话题里去了。”
巽扶起在角落里已经摊成一地瑟瑟发抖的真宵,脸上却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难道说...巽前辈其实也能看见——?”
蓝良一时不知道该为有了同伴而高兴,还是为巽前辈同样的遭遇而默哀。
不过,风早巽接下来的回应还是让蓝良松了一口气。
“不,其实我不大能听懂这类比喻....”
“不过,应当发生了什么——这种表象我还是能够察觉到的。”
“啊...这可真是难以置信的现象。”
接过真宵递来的饮用水,从一口气近乎灌下半瓶来看,纵是风早巽这样的人,此刻也遭遇了名为难以置信的阻碍。
“唔——巽前辈会对此感到疑惑,这也是当然的事情...就连我刚注意到的时候也是在想着‘这也是什么新兴技术的座席布景吗’这样的话。不过....”
“说实话....最近遇到的意料之外的事情有些多。或许是已经习惯了....或者该说已经开始麻痹了。”
“在舞台上的时候,看到跟随气氛高涨而亮起的颜色,我还高兴的想着,大家是不是正在为我们投票呢。”
蓝良摊摊手,用垂头丧气的模样接到。
“蓝良...是想说麻木这个词吧?”
“就算你纠正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也不会看上去变得聪明一点哦笨蛋阿彩。”
“唔...很自然的接上了我的坏话呢。”
天城一彩站在原地,保持着似有所思的模样,抬起头却正对上蓝良那略带不满与藏进一点玩味的视线∶“什么嘛——难道阿彩是想说打算从现在开始,正式向我提出抗议了吗?”
“不,我只是在想蓝良或许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天城一彩认真思考着得出的话语,或许偏离了正确答案,却偏偏能与白鸟蓝良这位偶像对上奇妙的信号——此刻略微涨红的脸颊就是最好的印证。
“啊~和阿彩说坏话的能力比起来就算是我也会甘拜下风呢。”背着手的少年转过身去,紧接着只留给他哼的一声。暗地里,则下定了决心不再去理会面前这个意外毒舌的家伙。
“不得不说,这样淡定自若,一如既往的样子,真是深深给人带来安全感呢。”
或许是被包裹在幕布后的黑暗中,礼濑真宵从声音中都透露出相当的满足。
“嗯...连作为涉事人的他们都能够如此的从容,这让我也开始有些觉得冷静下来了...或许还有一些欣慰呢。”风早巽蹲坐在他身旁,轻声感慨到。
“啊啊...如同是两只在乐园中肆意玩闹,被神明降下惩戒的幼兽啊~呵呵...”
“阿宵前辈——就算压低了声音,我们也还能听到的!再说——”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虽然还不是很明白前辈对我们的形容。但我想,或许真的是什么诅咒也说不定呢....也许,是和那场奇怪的仪式有关。”
“仪式?”风早巽眉头微蹙,从阴暗处起身坐到蓝良一彩的身边∶“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能详细的告诉我吗?”
“啊,当然可以。”
……
“简单来说...你们跟丢了队伍,两个人在海岛上的密林里迷路了....然后,就遇到了奇怪的仪式现场,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
指尖摩挲着眉心,风早巽表情略带严肃的重复着刚刚的叙述。
“虽然这个时候提起的话可能不太合适...蓝良,一彩。”他抬起头,认真的念道∶“两个人在陌生的环境中脱离人群,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无论如何,都绝对不可以再有下一次了。”
“啊啊...巽同学,我们还是先来整理这件事情本身吧。”望向低头认错的二人,礼濑真宵忙拿出平日用于备忘的简簿,翻到了最后一页。
“我把一彩同学与蓝良同学大致的描述记录了下来,或许能再看出些什么。”
‘呜呜...阿宵前辈,帮大忙了’
白鸟蓝良急急忙忙凑了过去,虽然刚刚才被训诫过脑子里还是一片模糊,只是空空的望着本子上那些既熟悉又陌生,拼凑在一起的字样。
“噢,这样说的话。确实是从那个地方回来之后就看到那些红色的光芒了。”
“说起来,蓝良和一彩同学现在还是能看到我们身上的...?”
“唔嗯...实际上还在发着光呢。”
虽然想要看清那光芒的真面目,但不管怎么凝视,那就只是如同浮现在身边,随风飘散的花瓣那样。白鸟蓝良望着,又无奈挪开目光。
“不过,虽然在发着光,实际上也没能照亮这里的黑暗。所以应该只能被称做有很亮的东西在空中漂浮着。”
“啊哈哈...不如我们还是先出去谈论吧?这里貌似有些太安静了。说实话的话,有点令人害怕。”
说实话——因为巽和真宵在旁的缘故,尽管蓝良已经尽力不去张望那些漂浮着的‘小东西’了。但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忽视掉在一片黑暗中闪烁的萤火。
‘到外面的环境里去吧,到足以忽略掉这束光芒的地方去。’
“蓝良说得对,而且这地方确实也有些太暗了。一直待在这里并无益于我们的思考。”
“我在想,外面的天色可能要晚了。”
礼濑真宵嗫喏着开口,手里不安的摆弄着耳旁的紫色发辫∶“到了晚上,我们身边的光想必会对一彩和蓝良造成影响吧。”
“我们在这里还能逗留的时间也不长了......”他说到,又把备忘录翻到之前的一页。
“啊,这样说起来。”
似乎是照见了希望,蓝良表现的比平常更激动起来∶“说不定只要离开了这里,这种现象就会自己消失呢!”
“唔...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是——”
“不能就这样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想法上对吧,蓝良。”
开口接话的一彩,此刻正蹲坐在远处的地毯上。单手抱膝的同时,歪头搭在一侧,静静回忆着之前所遇到的境况。
“正如一彩所说,如果这种现象离开后也没能够消失的话....”巽停住了嘴,之后的话自不必再多说。
“呜呜...这种现象要是一直保持着的话。我可没有能够继续不受干扰的生活下去的自信啊。”
“所以对现在的我们而言,剩下的时间很是紧迫才对。”真宵说着,又借微弱的灯光,抬手在地图上草草画下几笔。
“唔,这是照着描述标注的位置。如果没错的话,蓝良,一彩同学你们迷路的那片森林大致在这个方位,对吧。”
“啊...!不愧是阿宵前辈,帮大忙了。”
“唔唔——请不要再夸奖我这样污秽的家伙了...啊,这是天国的光芒吗....?”
“啊,不是,真宵。这只是在一彩手里发光的手电筒而已哦。”
照着大致的地形图,巽看向其中已经被重点标注出来的几个地点。
“....唔,之前迷失的密林,岛上新建成的博物馆,梦占卜屋和久远的神社是吗。确实是完备的方案呢。”
“分头寻找线索也确实更有效率...但是,为安全考虑的话...”
“放心吧——!”天城一彩站起身来,露出熟悉的笑∶“我会保护好蓝良的,凭在故乡学到的武斗技巧。”
“笨蛋阿彩,又不是去打架。巽前辈是要我们在陌生的环境里注意安全啦。”
轻轻拍在一彩肩头,蓝良侧身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说道∶“说起来,还没有决定分别负责调查的部分呢....?”
“实话说的话...你们之前迷路去的森林,毫无疑问是最可疑的地方。但是无论是两人还是四人,只凭一彩,与我们三位战斗技术薄弱的人在场的话会很危险。所以我有其他想要拜托的对象。”
“我对于接待宗教人士,处理事务还是有一些自信的。所以,神社那种地方就由我和真宵来吧。”
放下手中地图,风早巽想了想,接道∶
“啊....相应的——一彩,蓝良,我想拜托你们,稍后赶去博物馆调查一趟。”
“请放心交给我们吧,虽然很想这样说....但是总之,我们会努力的!”
8:26p.m 月岛博物馆
“喂——阿彩,我们可不是来玩的啊,你应该知道吧...”
压低视线与声音,侧身躲藏在展柜后。白鸟蓝良露出半个头,正警惕着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真是的....重要的潜伏工作,理应要小心再小心一点的吧。”
“不。啊,但这也太夸张了吧——”
哭笑不得望向不远处人流聚集的入口,一彩放低声音回应道∶“我们并不是来这里做窃取这类工作的吧....蓝良。”
“所以说啊,和一本正经的笨蛋开玩笑最没意思了。”
撇撇嘴,视线越过了眼前的笨蛋,蓝良朝向博物馆右侧的偏厅望去。
两人已经在这里搜索了相当一段时间。准确来说——是在正厅各处摆放的古物和前端的介绍牌之间来回踱步,记录,与思考。
然而这众多记录了过去历史的痕迹中,却完全没有找到与事件相符合的线索。时间却随之流逝,透过博物馆窗外展示的景色,也由黄昏时分的赤霞,转为了渐沉入曜黑色的天空。
“我们在这里已经找了很久了啦...”
碍于场馆内稀疏三两的行人,白鸟蓝良还是拖着近乎麻木的双腿在博物馆偌大的场地中坚持走动,而不是顺从本能,直接蹲坐在前厅痕迹斑驳的地板上。
“但是,就算这样。所馆内还有很多的部分没能来得及看呢。”
除去正门后的前厅,还剩下左边独立的影像厅;以及和前厅连通了一侧通道的图书馆。至于接待来客的二楼...
“啊,顺便,也带着礼物回去吧。”
蓝良望着露出边缘一角的纪念品柜台想到。
“....这里比想象中更冷清啊。”回过头,白鸟蓝良对天城一彩说到。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种偏远的海岛不会有太多人,但没想到进入晚间时段之后,图书馆这种地方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唔。实话说,我刚刚还以为这里面会很拥挤呢。”
“欸,为什么?”蓝良好奇问到。
“在学校的时候,图书馆里总是亮着灯不是吗?而且,每天都会有进出的学生....我还以为各处的图书馆都是这样呢。”
“啊——这样说的话...”蓝良仔细回想起过去的场景,方才灿灿的道∶“这样说起来,我好像也不是很熟悉梦之咲里的图书馆呢....不过确实有不少人在呢。”
“明明是能够学到很多新知识的地方,如果没有人去的话很可惜吧。”
“但是在梦之咲。像阿彩这样频繁进出图书馆的学生还是很少见呢。也有很多的组合和个人为了梦幻祭与偶像演出,平时总是忙的焦头烂额的。”
“...接近学业测试的时候倒是例外。啊,这本怎么样?”
蓝良想了想,补充到。顺便举起了手中刚从架子上拿出的图书。
“世界节日图鉴....原来如此,是关于各地风俗和节庆习惯的书籍啊。”
一彩翻开书的目录页,从上往下浏览起其上标注的主题。蓝良也好奇的从一边探出头来,安静的盯着靠左的序言。
“....是按照不同的地区来划分的目录呢....虽然是记录了世界上所有节日——但是意外的没有很厚啊....啊,蓝良,检索工作就由我来吧。”
“....蓝良?”
一彩偏过头,正瞥见蓝良扭过的脸颊。
“蓝良,怎么了吗?”
“啊...啊——我在想,到底要带什么样的伴手礼回去给大家....哈哈...”
在慌乱之下看向了二楼的礼品台,蓝良摸了摸头,有些心虚的回到。
“嗯,难得来一次...确实是会有想要带着纪念品回去的想法呢。不过还是先专心放在眼前的事情上吧。”
“啊...你说的也对啦——”
白鸟蓝良笑了几声,又踱步回到成排的书架前去。尽管并不是很大的图书馆,但光从眼前估算,大概也藏有数以千计的书籍了。
‘就算是在剩下的时间里每天都来这,也很难找到想要的书吧...唔。’
“欸,阿彩...”抱着手中大大小小的书,蓝良从沉思的状态中醒来。抬眼正望见不远处埋头在一片书海中的天城一彩。
‘....睡着了吗’
蓝良起身看向图书馆口的前台,刚刚的图书管理员也已经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年轻女孩。
二十四时开放的图书馆有人轮值倒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更吸引蓝良注意力的,却是女生身旁星火闪烁的微光。
“...又出现了啊。”
蓝良把手中堆成一摞的书放下。
反正也在这里找了许久,虽然到目前为止都还是没有什么收获。
“再不回去的话....啊啊,糟糕——!”
“呜呜....”
望着手机里密密麻麻挤进的电话邮件,蓝良欲哭无泪的联想到巽前辈在生气时教育两人的模样。
因为在图书馆里静音,结果在睡着之后就完全没有注意到有电话通知了。想必前辈们此时也很焦急吧,特别是今天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总之,先给前辈们发邮件回复。啊,不——果然还是打电话回去吧’
快步走上木制的旋梯,蓝良匆忙跑进了最近的休息室里。大概是已接近半夜的缘故,整个场馆内仍是近乎一片空旷。顾不上考虑这些,蓝良忙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咦,蓝良同学。”
“啊——真宵前辈!”
呜呜....应该说还好不是巽前辈接吗,光是想到那种场景就会觉得紧张的不行。
不过就算是真宵前辈...该说什么呢....
“非常抱歉!我和阿彩在图书馆里查阅资料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
“是蓝良吗....”
‘呜呜...糟,糟了,是巽前辈的声音’
“蓝良,不用太过紧张。一彩之前已经联系过了。只是他说在图书馆里还有些资料没有整理出来,打算再留一会....不过你们那边也要记得注意时间哦。”
“是...我会记下的....”
“呼——”
挂断电话,蓝良环顾四周。
休息室大概由扫把间一类小房间改的,能看出只用了简陋的涂装和家具。
不管怎么说,应该会比图书馆一片冰冷的地面要坐着舒服些。
“真是笨蛋阿彩啊,明明自己都醒了,却不喊我....”
虽然说着坏话,但假如有张镜子,蓝良大概首先会看到的是自己脸上的红晕。
“唔嗯....”
天城一彩醒来时,眼前是一串摇晃的风铃。
藤紫色漆出的花朵,与嫩绿色的叶交叠在一起,正在半空中来回打着转,偶尔又发出一阵叮铃~的声响。
“到底还打算在这里睡多久啊,笨蛋阿彩。”
啊....风铃的一端是捏着细绳的蓝良。
刚从梦中醒来,意识还有些不太清晰。
但当白鸟蓝良抱着几本书和袋子一齐,就要拉着他向外走去的时候,一彩觉得他可能比自己看上去显得更困。
“蓝良....书...”
“我把你的笔记和几本还没有整理完的书都放在这了。我刚刚已经在前台办好借书的手续和证明,还有这些是带给巽前辈和阿宵前辈的礼物。”
“如果我们这么晚了再不回去,就算是好脾气的巽前辈也会生气的。你也不想一回去就被抓住说教吧。”
虽然不住的打着哈欠,蓝良拖着他往回的力气却意外的大,说着,边把另一个勉强拿在一起的盒子递了过来。
“...这个是给你准备的。”
“蓝良.....”
“快点拿着啦,不会打算让我把这么多东西都带回去吧!”
“嗯....!”
翌日 1:00p.m 音乐咖啡馆
“听上去真是特别的经历....”
英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意味盎然的转向桌面上摊开的书籍。
“蓝良和一彩在馆中寻找的方向,指向海岛曾经的祭礼与过去的节日典仪。”
“我和真宵探访了周边的神社,打听到这座岛上,似乎在开放前曾发生过数次神隐事件。”
“也就是说...那时,失踪的人都是这里的原住民。”
“是这样没错。”
“琥珀...麻烦你调查的部分,有什么进展吗?”
“啊....虽然我觉得并不是什么能够简单说清的线索。”
放下手中还剩一半的焦糖布蕾,琥珀从背包中拿出相机,给几人展示回到现场拍摄到的图片。
“现场被非常彻底的清理过,但还是有留下的痕迹。再结合隐蔽的场所来看,应该是原住民之间举行的秘密仪式。”
“还有一些在意的东西,现在已经在做图像的分析了——要再等一会才行。”
“呜...这样说的话。我和阿彩难道是因为误闯被诅咒了吗。难道说那些时隐时现的是冥河的颜色....”
“啊,这样的我有时也会看到呢....生长在冥河岸边的彼岸花。”
说着这话时,完全不似开玩笑的模样,连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蓝良都感觉到背后一凉。
“英智猊下还请别随意开这种玩笑了。我们这里的两个孩子也会当真的。”
风早巽接过话头,似乎偏着头回忆起什么来,转而细细品赏起窗外的枫叶。
“真是适合衬出残阳的颜色。”
“虽然不是夏枫,不过就着岛上久远起流传的传说,看来也是别有一番风致....”
天祥院从身上找出一张近乎残破风化的书页,在众人前摊开。
【庇佑着这片土地的守护灵[神树],是祝佑岛屿之上的住民风调雨顺,年年节庆丰收的神明。
而人们则在每年的年尾为它举行祭礼,献上丰年中收获的贡品。
一切直到遇到旅者的那天。
他自称在风暴中迷失航向,最终连船只也被卷入乱流,撞上了礁石,在昏迷中随无常的洋流漂流至此。
一位女孩将他收留此处,悉心照顾。
然而,很快,二人相恋的事实在众人前被揭露,与外来者私会,两人被契为[罪典]
恰逢荒年,为了平息神明所谓的愤怒,他们被紧紧绑在曾经祭典的木桩,巫祝唱起晦涩难懂的歌谣,要以焰浪将二人献作神明的心脏。
远隔遥望的二人,在火焰中许下心愿。注视此处的神明回应祈求,将两人带上天国的方舟,从此不再受一切侵扰。
代价,则是此身化作燎尽荒野的烈火。
用生命为神明献上祭祀的舞蹈。】
“真是个很久之前的传说呢.....”
蓝良摩挲桌面,边舒缓着眉头思考着。
“蓝良,你还记得在舞台之上演出时,颜色的变化吗?”
“越来越多,不仅如此,演唱会期间,总觉得有些颜色好像变得越来越深了。而且巽前辈与阿宵前辈也是....大家身上的光芒颜色从一开始就很强烈了。”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连蓝良自己也有些惊异起当时的状况来。
“其实...我有一个猜想。”
蓝良思考着开口,边组织语言的枢纽。
“之前在图书馆里,也有看见一样的光....在借书的时候,她说是我们的粉丝。”
“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话....”
“啊,蓝良。当你看向我和琥珀呢?”
“天祥院前辈身上是和巽前辈阿宵前辈一样的红色...但是好像还能看见橙色火焰燃烧着。琥珀的话,是很纯粹的红呢。”
“一彩的话...”
“啊,天祥院前辈的话,我和蓝良是一样的。不过,我并没有在琥珀身上看到任何东西。”
“果然是这样吗....”
天祥院摩挲着嘴角,低吟一声。
“图像处理好了,现在能看的很清楚了——”
“这个标志,你们有什么印象吗?”
琥珀指向图片的一角,堆放在房间角落的罐身。经过处理后,隐约能看清印压其上的花瓣纹样。
“这个图案....”
“看上去,不是很像这附近的枫吉神社的标志吗?”风早巽想了想,说到。
“枫吉神社....?”
白鸟蓝良在地图上用手来回找着。
“是的。就是在不远处的山顶上,不过似乎废弃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地图也没有标注出来。这样说来的话。”
“感谢招待——”
“只剩下最后一块拼图了呢。”
虽然语气还算轻松,天祥院眯起眼睛,却看不出丝毫的笑意。
“但是...也可能会遇到危险的事情吧。”
琥珀托着一边胳膊,头也不抬的回到。
“那就去吧。反正,只有到了那里才有可能知道答案,不是吗。”
连续在眼前发生离奇的事情,这让蓝良此刻反倒成了几人中最冷静的一个。
“...如果只有面对才能解决问题的话。”
4:00p.m 稻吉峪山
“....命定之人,终于来到了。”
已经记不清等了多久,只有根还在手中喷涌绚烂焰花的烟花棒记录着时间。
随神明的心意,于天共舞不息的鱼群与游弋的鲸。当众人踏上神社前的台阶,正望见半空中正被鲸吞殆尽的鱼群。
“世间的人子,唯有一人能随我离去,抛弃凡庸,成为天上之人。”
古老而睿智的声音从台阶的尽头传来,尽管尚未能面见台阶尽头那人的容貌,声音却已经来到所有人的面前。
“噫....好古怪的说法。难道是什么奇怪的宗教...或者新的诈骗手段。”蓝良撇了撇嘴,之前的一腔热血已经随旅途冷却,现在只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说来最近确实是出现了几个新兴宗教团体。只不过我对此也知之甚少....”
天祥院别起因风而吹乱的衣摆,牵过了身边白鸟蓝良的手。
“蓝良,放心吧。有我们在你身边。”
“噗...”
一声极细小,轻不可闻的嗤笑。
“玩笑,好像开的有些太过头了....”
那声音的主人将烟花棒轻轻抬起,山间林石间皆飘出阵阵浓雾,不多时便绕满众人眼前的道路。
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只短短数秒间,浓雾散开时,眼前已然是山顶的鸟居。
只是....一片凄惨荒芜的模样。
那男子正盘坐在神龛之上,他抬起头,于台阶前方的众人却看不清他的容貌。如一片焦黑色的影。
唯有蓝良望见他,那人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透明的线,问道∶“汝归何处?”
蓝良摸索着对上那人的视线,就像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云海。恍然间,面前已经不见任何人,只留下眼前无形的道路和脚底那片看似虚无缥缈的云。
“......这是什么?”
眼前的事态明显超出了以往于生活之中所能理解的范围。但时间仍不断流逝,浮动的流云提醒着蓝良做出抉择。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试探着问到,声音又在无形处回荡,堆叠交融,又传向远方。
“这便是归途魂灵所居之所,月都。”
不知何时,那人出现在道路的尽头——一扇洁白无瑕的门前。
如云雾烟拢,如月色当空,如玉如雨。
如曾见过....那朵枫花的颜色,蓝良想到。
“门后是什么?”他问到。
“乐园。”
“乐园?”
“能够满足一切,创造一切,实现一切的地方,即是乐园。”
那男人停在门前,静默伫立。如同一尊不会动的雕像看守此处。
蓝良伸出手去,想牵住谁却落了个空。这才注意到,四下只剩沉寂的云,来时的众人却不见踪影。
他张开口,却无法发出声音。那些语句都好似漂浮在空气中的虫豸,无法控制着支离破碎,又消散不见。
“只有先推开它,才能做出抉择。”
男人的声音像是一潭清冽的古泉,却令人觉得不容置疑。
蓝良回过神时,那扇门已是近在咫尺,到了稍一伸出手去就能触碰的程度。
像一朵仿佛半凝固在空中的云。
如一块用山云铸就的玉。
轻轻触碰,那门却是从云顶开始升腾,连周围的世界也随之气化,消融开来。他渐渐望见那座熟悉的神社。
灰暗而残旧的神龛之上并无一人,唯有挂满落灰与枯枝的蛛网。以及,蹲坐在神龛前的众人,能望见自己也在其中。
“这是...”
“这便是人世,满是灰暗,苦难。如同走过荆棘密布的路,才能来到前往天上的门扉之前,来到这天上的乐园。”
“——这是玩笑话。”
那不知谓何的男人笑了笑,随即打断了自己的话。
他接道∶“这里是很久以前....人们为我们而建起的神社和神龛。”
“.....很久以前?可我听说这里....”
“再好好看看周围吧。”
他抬手,将一根手指轻抵在唇边,闭上双眼,也不再开口。
蓝良环顾四周,入眼的只有草木山石。而他脚下的,竟是他们来时的山路。
“我只是带你们来到了这里,而非是将你们送到现在的山顶。”
“现在你们所处的地方,是这高天。”
“所谓的天上,就是这空无一物的地方吗。”
蓝良刚想发问,却有个完全意料之外的声音从身后抢先传来。
循声望去,正是位背披白羽,顶戴王冠骑士装扮的少年正朝着此地走来。
“一....一彩?”
白鸟蓝良异讶的望向他,却正巧与眼里还掠过寒芒的少年四目相对。并不冰冷...正相反,蓝良仿佛从中窥见一轮暖阳。
“阿彩你....为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我大概有一种猜测。”
蓝良转头,正望见Holy Father与emperor打扮的两人从天的门扉中走入。
“....原来如此,蓝良你在内心,也将我当作是那些远古神话中的帝皇一样看待,真是的,我还以为会是更加亲近的形象呢。”天祥院略带无奈的笑到。
“比起神父...总觉得这副形象更加的靠近女性呢....原来如此,蓝良你觉得我更像是母亲啊。”
望见胸前缠满的布条,风早巽手持银质十字架,怀抱圣经,缓缓向此处走来。
“唔唔....为什么虽然我也能跟着各位一起进来但是什么变化也没有,果然我就只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而已嘛噫噫噫噫——”
跟在两人身后的真宵却没有丝毫变化,而是还原了台前的模样和一身礼服。
“琥珀....?”
“啊。我在呢,love。”
熟悉的角色和笑容,身着如同自由信使的装束出场。
“啊,这套,真的很适合琥珀亲呢!”
虽然当下是紧急时刻....尽管如此。但当目睹了一直以来只是存在于幻想中的形象实现的那一刹那,蓝良突然有些忍不住想要热泪盈眶。
“哈啊,不过,有些刻板印象对吧...”
“不。我很高兴。”
不知为何,一瞬间,蓝良望见琥珀眼角好像有泪光闪烁。而少年转身的瞬间,身旁也传来了巽前辈的声音。
“...不必失落,真宵。我想这也代表着,在蓝良心中是真正的同伴的形象吧。”
巽仿若神明一般,向着真宵伸出手来。
“....真是温暖的光啊...仿佛连我这种人都能够被神明原谅,拯救的光辉。啊啊,巽...巽一定就是真正的神明吧...噫——”
“虽然这时开口不太合适,但是说....”望见眼前的景象,蓝良原本的不解和慌乱,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满头的黑线。
“有谁来解释一下眼前的情况吗!”
“蓝良,发现了吗。我们都是因你内心赋予的印象而出现的。”
巽前辈转过身,举起手中的十字架。
说道∶“其实我很少用到这个,更多的时候只需要带着书就够了。”
“啊,对了。虽然这件服饰很有意思,但这个其实更偏向演出性质的服装。”
“总得来说,这里大概是蓝良你的精神世界....啊,也可能是死后世界。”
琥珀倚靠在神龛一侧,不住打量着眼前面容奇诡的男人。
“没错...创造万物,赋予万物。”天祥院低下头端详着身上的服装,念到。
“这正是神明的力量。”
“而我们不过是被你赋予了对应的身份的臣民....无论是骑士,圣父,还是所谓的皇帝。”
“起初,我还想要将这套服装作为将来演出的参考。不过也是刚注意到,其实这套...应该只是在那次活动中应用到服装的基础上,以FranceBruns的新款礼服为参照做出修改后的款式吧。也就是说,并非能够创造出一切,而是只有被你所能构想的事物才能够再现。”
“或许你还有连自己也尚不了解,设计服装的天赋呢,蓝良。”
英智轻抚着这件幻想中的礼服,笑到。
“噢,我想,寒暄时间该结束了。”
他望向前方,真正‘神明’所立之地。
“不如来聊聊你吧,神明先生……”
“歌原礼诚。”
“你们已经查到了那段历史不是吗。”
他笑笑,仿佛一开始便心知肚明。
“故事的结尾,我们在火中拥抱,最终化作了一对天上的魂灵。”
“啊....这样说来,”蓝良张了张口,想到的字词却徘徊在嘴边。“你们应该变成幽...幽....”
“蓝良你是想说....幽灵吗?”
“不需要你帮我接话啦——”
换作平时的话,大概会被吓到吧。
不过....
非要说的话,眼前的男人并没有给人以冰冷阴森的感觉。
“两个被献祭的灵魂,成为徘徊在现世的幽灵....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他述说着相隔数百年的故事,没有丝毫停顿,眼中盈满银白色的悲伤。
“仅存的愤怒,将这祭典化做了烈火的祭礼。献上了诸多贡品的我们,反而在死后得到了‘选择’的机会。”
“我化作地缚灵,而月子则选择转世,去到了我曾为她讲述过的,能够去往的地方,像侯鸟一样飞去了。”
视线望向天际,他的语气逐渐轻柔。
“为什么,你不和她一起走呢?”
白鸟蓝良开口问到。
“因为因果。”
他笑到,在空中画出几个圆圈。
“圣者,皇帝,信使,凡人。”
“这是他们。”
几个圆圈聚在一起,剩下唯一一个,在空中游弋着,变成了同心圆的模样。
“这是他。”他指指白鸟蓝良的方向。
“最后,”他从神龛上跳下,在几人面前站起身来,轻轻挥动手指。
“这是我。”
指尖划过的方向,气泡纷纷破裂开来,最后只剩下两颗纯白色的圆心。
“我接受了那位神明的力量,替他停留在这里,聆听人们祈求将缘分相连。”
说着抬手在两颗圆心之间划出一条线,将其连接在了一起。
“爱,恨,欲,憎....”
“人与人缔结缘分,是一件轻易就可以做到的事情。连我也无法预知结果。”
“有些人获得想要的缘分,有些却迎来了痛苦的结局,后悔曾经许下祈愿。”
“而且,缘是不能长时间凭外力所联系的。”
“就是因为这样,才需要这份抉择。”
“而你,是能够切断我与这份联系的,最后的命定之人。”
“为什么,是我?”
“这也是缘分,而并非你我能够选择的事物。我能做的,只是找到了你。”
他终于收回那只琉璃般的蝶,那片亘古诞生的叶,将他们归还这具身体,不再远涉寻觅。
“所以...蓝良是因为许下祈愿,才会来到这里的吧。”
天祥院轻轻念道,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啊哈哈....大概吧。”此时闻言,蓝良只觉得不知该怎么回应。
“只有在仪式中祈愿才可以,所以被选择的你们,才能顺利去到那个地方。”
随手丢落烟花棒,神明坐回神龛之上,望向仅剩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同心圆。
“是时候为这份愿望划下结尾了。”
“我留在这里,只是想或许还能以这副模样,再见到她一次。”
他叹了口气,好像很遗憾的模样。
“我已经等了太久。终于,就能在今日迎来终结。”
“开始吧。”
神情肃穆,端坐于神位之上,男人摇动手中的铃铛,在空间中荡出一圈涟漪。
时间还在流动着,却仿佛又被冻结,蓝良看不清他的动作,也没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意识飘离良久,直到在场的几人闻见一声低语∶“我收下了....”
“欸...难道说,已经结束了?”
回过神来时,白鸟蓝良正坐在地上。
身旁是逐渐消散,身影变得透明的那位神明。
“是的,最终的仪式由我进行。所以会和往常的过程不太一样。”
“你们已经做出选择了。这是从内心,从灵魂深处所决定的事物。”
他把一小朵秋花抛下,任由风声经过,连最微小的痕迹也被吹散,打落,直到一丝来时的模样也不复存在。
“既然你已经给出回答...我便收下了。”
“不过你与他,那一份暂时的缘,也就要收回了。”
那声音随风散去,留下最后一句耳语。
恍然间,周遭芸芸景象皆如一夜昙花,不时便凋零开败,留一地蜃影残沙。
整片神社消逝开来,回过神来的瞬间,蓝良已经身处山间的道路上。
7:48p.m 稻吉峪山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啊...”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混杂交错,却又令人安心。
“啊,真让人吃惊。”
“蓝良...你刚刚好像一直在发呆?”
“啊——不,我没事,阿彩他...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蓝良。”
天城一彩笑着,对他点点头。
“祈福已经结束了。不是吗,蓝良。”
巽说到,把一串铃铛挂在帽沿。
“神社的巫女说只要随身携带就好了,不用再紧张了哦,蓝良。”
“不过,这种东西只是心理安慰吧...?”
琥珀半信半疑望向手中的铃铛,片刻后还是揣进了口袋里。
“只是听着铃铛的声音,就能平静下来....不是很好吗。”轻轻聆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天祥院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蓝良刚刚好像,是有什么心事吗?”
‘神社...巫女吗’
他伸手摸向口袋,有颗铃铛落入手心。
“嗯,走吧。”
……
“秋季赏MeFling将于后日正式开幕——据传本次活动将邀请十数位业界人士,以及三位娱乐媒体广为人知的知名人士作为ES官方的特邀嘉宾前来助阵,对于本次....”
“唔,总之,我已经不觉得紧张了。”
蓝良笑道,又拍拍身边的一彩。
“对吧?”
“嗯,我和蓝良一样。”
“原来如此...终归是好结果呢。”
打破沉默的巽,轻轻抚过三人的头顶。
“我们就在原地稍作休息,好吗。”
“嗯....”
……
望着眼前垂头丧气蹲下的真宵和正如常一本正经安慰他的一彩,风早巽第一次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那是一种在度过煎熬后,名为日常感的幸福。
他望向夜空中的月,微笑着在心中道出一声晚安。
回想着好似梦一般的经历,蓝良露出的不知所措的表情。
没有恐惧,也并非慌乱,只是自白鸟蓝良毫无掩饰的神情中流露出的困惑——
“蓝良,不用再担心了。”
被身旁红发的少年紧紧抱住,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放松下来。
蓝良抬手抹过脸庞....有道水痕,明明并没什么翻涌的情绪,却好像能感受到眼泪中带着那种茫然无措的味道。
甚至于,连他自己也是刚意识到的。
正如神明所言,那是只有白鸟蓝良自己才知道的,答案。
在独自一人的抉择中,第一次被迫面临做出的选择,却给出了仿佛理所应当的正解。
好像从一开始就存在的,那个家伙。
一根筋到没法理解的笨蛋,和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骑士。
也是让他得以留存此世的...原因之一。
熟悉的现实将人救出残酷的梦境,重新构筑后,内心会变得更加勇敢和坚定;而人与人之间的缘份也会不断加深。
这个起初临时组建的队伍,共行到如今已经变为了更加接近家人的存在。
又以及,不知何时起萌生的念头。和他相处中逐渐萌芽的情愫。
耳边回想起,神明留下的话。
‘其实...无需谁来连起这段缘分吧’
“哈哈,我和阿彩一样,都是笨蛋呢”
“蓝良....蓝良?”
“蓝良——”
耳边,传来轻柔的触感。
轻的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洁白的云上。
“蓝良。”
这一次终于回过神来,眼前熟悉的面庞靠的很近,以至于刚刚疏明心意的少年被吓得一惊,看到对方伸出的手轻触在耳边时,反应过来...脸上又变得通红。
“呜哇——这是...”
“果然,比起枫花什么的....还是白尾羽饰更适合蓝良。”
少年轻笑着望向他,眼神中藏着雀跃的神情。以至于下一秒,往日里一向不擅表达心意的蓝良也明了了拥抱的含义。
“阿彩...”
“嗯?”
“难道说,这个是...”
“抱歉,虽然是想要在演出前就交给你的。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笨...笨蛋。我会再给你准备回礼的——在演出之后。”
“蓝良...你还好吗?你的脸好像有..”
“啊,巽前辈,礼濑前贵——唔,”
啊,因为太紧张...咬到了舌头,不过看在刚刚能被称作是劫后余生的份上,还请忘掉这点小小的失误吧!
“——抱,抱歉。我有话一定想要单独跟笨蛋阿彩说。”
“啊,那边,我也有想和蓝良说的话....”
“那么,我们坐下来休息吧,真宵。”
“啊啊啊,是,是的....!”
不过,该说什么呢?
....如果是表白的话,似乎当面说出来也是很需要勇气的一件事呢。
“巽前辈说...现在是赏枫的时节。所以,下次....两个人一起去吧。”
望着眼前正神情复杂的打量着的少年,蓝良突然萌生了想要恶作剧的想法。
‘唔....要是这个时候开玩笑,一彩君的话会不会哭出来啊....’
算了——看在神明和礼物的份上。
有风吹过,几片枫叶悠悠落下,再不见烦闷之色。顺从的少年安静的看着他。
“蓝良....?”
他听见自己说。
“啊,一起去吧。”
还有,“天城一彩...闭上眼睛。”
既然如此,就先用一个吻痕作为回礼,什么的....也可以被允许吧?笨蛋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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